我小时候有个想法:既然钱是拿纸印出来的,那国家多印一点发给大家,咱们不就都富裕了吗?
大概到上了初中,我才想明白富裕的核心不是钱,是“东西”。
给你的银行账户增加 100 亿,但这笔钱永久冻结,不能以任何形式转移或作为抵押物。这和没有是一样的。
你银行里有 100 万,这回是能取出来的。你星期天想炖点牛肉吃。虽然牛肉每斤只要 50 元,但还需要再加三张物资券。而你只剩两张物资券了。所以你这个月只能暂时告别牛肉。银行里有 100 万的你好像比较富裕,又好像不怎么富裕。
你不使用“皇帝”的尊号,只管自己叫“第一公民”,每年只从银河帝国的财库里拿一元钱工资。但你随时可以享受最边远行星上的珍奇物产,随时可以召唤那些小行星带出生的舞姬。虽然一分钱存款都没有,但你显然不穷,而且富有天下。
钱可以随便印,但“东西”是变不出来的。
在“东西”总量没有增加的情况下,一个拥有 100 亿的人,忽然让风吹走了 90 亿,他消费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一个有 100 万的人,如果让风吹走了 90 万,消费变化就大了,得少消费很多东西。在极端理想的情况下,他少消费的东西,会完全让捡到风吹走的 90 万的那些人消费掉。虽然他更不富裕了,但有人更富裕了。在极端不理想的情况下——比如钱让那个现在还剩 10 亿的人捡了——那些东西可能就没人消费,会被浪费掉。结果是他更不富裕了,但没有人更富裕。
富裕的核心是“东西”。致富的核心是创造更多“东西”。
那怎么样才能创造更多“东西”呢?刮一阵风来,会有利于创造更多“东西”还是不利于创造更多“东西”呢?这个实验我们早就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