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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老虎

当我听到电视里说那个男的是“洞里老虎,只在家里横”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爸。
刚刚看一个很2的,讲中国上个世纪时候的农村影像的电视剧,其中一个女的说他哥哥是洞里老虎,只在家里横,就是个窝囊,在外边很怂。我看到这个剧情的时候,脑海中第1个想到的是我爸,他也是这样一个人。

在我还没有上学的时候,这一点还不是很明显,家里似乎非常的欢乐。我爸我妈一起出去干活,我没有什么条件去上托儿所或者是幼儿园,甚至学前班也只上了半年,多数情况下,我是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去工地上。

那几年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说是那时候他们还算是年轻,做事情还算积极,还算想得开,于是问题就解决的效果还不错,没有累积和暴露。

第1次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爸可能有一点不对劲,是因为我妈的腿在我爸开车的时候压伤了。我没有在现场,那是后来他们告诉我的——我妈准备下车去检查一下车旁边有没有什么状况,比如砖块卡住车的什么东西之类的,但是在他打开车门下到一半的时候,我爸发动了车子,我妈被拖着,然后压伤了腿。

那是我人生中第1次发现意外事故离自己那么近,在那以前我一直以为,所有的车祸,缝针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故,我爸我妈他们都有错。我妈没有确保安全就下车,而我爸也没有注意到我妈的动向,这对于一对夫妻来讲,是一件非常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缺乏默契的同时也缺乏对彼此的关注。

在这个事情当中,受到最大伤害的显然是我妈。当我看到她腿上的伤疤的时候,那些缝合的针口的时候,我很难过。我觉得我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没有什么文化,受了这样的罪。让我很难理解的是,我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完全没有看到我爸的任何歉意或者是难过。在那段日子里,我能感受到的,大概就是我爸什么都不想要表达,也什么都没有表达。

后来这样他们配合的不默契又相互不关注而引发的事故又发生了一次,这一次是我妈的手被压伤了,血肉、指甲和缝合的针口。这一次我吧,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或者歉意,甚至当着我的面责怪我妈做那种事情多余。

还有第三次,那是一次讨债的过程,别人欠了我家工钱。我妈刚开始说让我爸去,我爸不想去,然后一说那个地方又挺近,就说要不让我去也行,最后还是过了几天我妈自己去了。

那天晚上我爸妈回来的时候,我妈的手腕被割了,家里买了只鸡给她补一补。这一次我终于看到我爸心疼一下我妈了——他让我不要那么嘴馋,这只鸡给我妈补的。
我妈告诉我说那个人想赖账,不想给钱,我妈就拦着他的车,不让他走,那个人拿刀出来,割伤了我妈的手腕。对方后来给了欠的钱,说送我妈去医院看,但是我妈没让去医院,让他给了200块钱就算了。

后来我和我爸妈一起去工地上干活儿,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工地上躺着,我看到苍蝇去吸我妈手腕上的伤口,顿时一股酸劲儿就涌上心头。

我爸的窝里横不仅不仅仅体现在他对家人的不关心这一方面。当然这里我只说了,他对我妈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而事实上他对我和我姐也很少关心,开学送我们去学校,生病了带我们去诊所,开家长会虽然没有文化但也都是我妈去的。

小学的时候,语文课的作业会有让家长报听写词语,必须要家长签字,我找我爸签过一两次字,他就烦了,一脸厌烦的让我自己签。更别提所谓的报听写,从我上学开始,所有这种作业全都是我自己抄着完成然后自己签了字。但是我在这方面的学习成绩并没有因为我没有去背记然后听写而是直接抄写而有所落后,所以我现在甚至怀疑这种作业形式是否真的有用。

小时候和别的小朋友有什么矛盾了,到最后,我永远都没有人为我撑腰。无论是不是我的错,从来都不会有人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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